唯一
**黑邪
瞎子在北京的时候住的是一套四合院,红墙青瓦,高门大院,特别气派。
然并卵,因为四合院是霍秀秀租给他的。还没交押金。
瞎子的钱总是不知不觉间就没了。
吴邪说因为他老是视金钱为粪土,不当一回事。
这是个坏毛病,一般人要真学他,人生得凄惨无比。
瞎子就说那徒弟你加油,师傅相信你。
结果等吴小佛爷成了名,还真的学了十成十的挥金如土。
瞎子觉得很欣慰。
吴邪在去雨村之前,来过北京一次。就一个人。
瞎子提着两瓶啤酒一个西瓜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敲门的吴邪。
瞎子从屁股后面摸出手机,唰得跳出来一排未接来电。
破手机又没有声音了,瞎子想着。
但瞎子又把它揣回了屁股兜里。
这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。
吴邪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,看瞎子在那边忙活。
瞎子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网兜和竹杆,把西瓜沉到了井里。
吴邪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半是热的,一半是凉的。
他开口:“我的事都办完了。”
瞎子就转过来笑:“挺好的。”
末了,又添了一句,“徒弟你出师了,给师傅包个大红包。”
吴邪就皱眉看他,“师傅您这是不打算给徒弟我留一条裤衩了?”
瞎子点头,又摇头。
吴邪本来想瞪他,结果自己破功,噗嗤一声笑了。
笑声停不下来,变成了哈哈大笑,就连树叶似乎都跟着吴邪的笑声在簌簌作响。
瞎子看到吴邪脖子上的疤痕,半是狰狞,半是曲折。
他转过去,捞起了西瓜。
“我跟你说,我现在可真是一穷到底了。”
吴邪边吃着西瓜边说道。
黑瞎子挑的西瓜是极好的,又甜又大。顺着经络切下来,西瓜籽正好都在两边,吃起来格外爽快。
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一整个西瓜。
瞎子随手拿了块布给他擦手。
擦着擦着,就捏上了。
以前训练的时候,为了培养吴邪的手指灵活度,瞎子经常会给他按摩。
从指关节捏到指尖。
吴邪起初还会动动手指,现在已经是一点抗拒也没,非常习惯了。
瞎子捏到一半的时候吴邪似乎有话要说。
但瞎子捏了捏他的手心。
吴邪就叹气,嘟囔了一句“笨蛋师傅”。
瞎子不语,继续专心捏手。
吴邪要走了。
说起来吴邪呆了大概也就一个小时。
不长不短,瞎子觉得挺满意。
再呆久一点,怕是自己就要改了心意。
吴邪最后一次回头,严肃道:“你真的不来?”
瞎子就扯起嘴角,“傻徒弟,你师傅我忙着呢。”
吴邪狐疑地看着他,到底还是没能知道真假。
只好说了句有空打个电话,就走了。
瞎子看着他远去,最后消失在拐角。
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鸽子。
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。
也不知道是飞走了。
还是被抓去吃掉了。
瞎子关上门,边走边打了个电话。
电话那头嘟了几声之后,响起了安静的呼吸声。
瞎子已经习惯对方的沉默寡言,毫不在意地直接说道。
“哑巴,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留给吴邪的时间不多了。
吴邪这几年消耗得太过,已是强弩之末。
他的身体随时都会恶化。
瞎子必须待在北京,找一些东西。
找一些可以救命的东西。
哑巴则是在福建寻找那些东西的线索。
吴邪只当是自己选择了雨村。
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他和哑巴的安排。
但他总有一天要知道的。
瞎子挂了电话,抬头瞧了瞧瓦蓝的天。
有飞机留下一道道痕迹。
他想起刚刚吴邪不服气反挠自己的手心。
就忍不住想笑。
这样的傻徒弟,大概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吧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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